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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重庆解放之路”·军事③ | 智取白马山 为解放重庆及全川打开通道

  • 新重庆-重庆日报 2024-09-20 10:15

  8月29日,武隆区白马镇一处山壁上,红色的“豹崖”二字格外显眼。

  “这里是1949年白马山战斗的遗址之一。”武隆区档案馆党史科科长江华介绍,这场战斗中,我军发起5次激战,其中的“豹崖围歼战”便在此打响,歼敌两个团。

  在白马山战斗中,8万多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和3万多名国民党军激战三天两夜,最终大获全胜。这场胜利,打破了国民党“拱卫”重庆的最后一道防线,为解放重庆及全川打开了通道。

  在新中国成立75周年之际,重庆日报“重走重庆解放之路”采访组来到白马山,查找遗迹、寻访当事人、采访专家,还原那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四道防线 国民党重兵布防白马山

  从武隆县城出发,记者乘车沿“之”字形盘山公路驶向白马山,途经“豹崖”题字处。

  “这条山路是1936年修建的川湘公路,因白马山山势险峻,当时的涪陵县长王璋在此刻题‘豹崖’。”江华介绍,白马山海拔1578米,东北面山路崎岖,崖悬壁峭,西南面崇山峻岭,森林密布。

  除了易守难攻的地形,在地理方位上,白马山前扼重庆,后逼湖南,近锁乌江,军事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在蒋介石所谓的‘确保大西南,还都重庆’计划中,白马山防线是其‘拱卫’重庆的最后一道防线。”江华介绍。

  1949年1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起西南战役,突破蒋介石部署的川湘鄂边防线及乌江防线,先后解放秀山、酉阳、黔江、彭水等地,兵锋剑指重庆城。

  11月17日,一名男子带着3000两黄金来到武隆江口镇国民党第六战区指挥所劳军,还拿着他父亲的亲笔信。

  “荫国兄,父亲希望你重兵布防白马山,阻止共军西进。”

  “尽人事,知天命,吾尽力。”

  该男子便是蒋经国,而他口中的荫国兄,则是当时国民党川湘鄂黔边区“最高决策委员会”主任委员宋希濂。

  “宋希濂如此没有底气的回答,背后是国民党军节节败退的现实。”江华解释,西南战役打响半个月后,宋希濂惨遭大败,在放弃彭水退守白马山时,手中兵力只剩下3万余人。如果解放军翻越这座山,前面就是南川、綦江一带的盆地,国民党军将再无险可守。

  因此,经过蒋经国、宋希濂等人的精心谋划,国民党军在白马山布置了四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万家艮。此处山高坡陡,地势险要,敌军修筑工事居高临下,控制公路和小道。

  第二道防线——风吹岭。这里是白马山的制高点之一,高崖雄踞,敌军驻满公路沿线的民房,死守断头垭口。

  第三道防线——大陆垭。此地山高谷狭,进口两侧有大小山头对峙,公路从中穿过。在这一要隘处,敌军在山口以重兵把守,密布炮火。

  第四道防线——茶园。这里属于碑垭乡(现羊角街道)的一个小村,地处川湘公路右侧半坡上,国民党军在四周大小道路设置岗哨,企图阻止解放军从碑垭方向进攻。

  沿着盘山公路,记者来到万家艮山顶。俯视之下,只见川湘公路从武隆县城的长途河大桥沿山绕了18个“之”字拐直至山顶。

  75年前,解放军如何突破第一道防线,继而攻破层层防线,拿下白马山?

  五次激战 解放军智取白马山

  带着这一问题,记者来到白马镇铁佛村,在一处院坝内,见到了白马山战斗的见证者——83岁的村民田义信。

  “战斗是在农历十月初三(1949年11月22日)打响的。”虽然田义信当时只有8岁,但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正值小雪节气,全家人都躲在山洞内,母亲特意为他们烤红薯“打牙祭”。

  布防白马山时,国民党军抢走当地老百姓的粮食并抢占了农房,乡亲们不得不躲进山洞。红薯,在当时已是弥足珍贵。

  事实上,早在一天前,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三兵团11军、12军已攻克江口,在傍晚解放武隆县城后,又即刻向白马山挺进;与此同时,另一支部队——四野47军141师,也已从彭水县沿乌江东岸西进,并横渡乌江,来到白马山下。

  “这次战斗,解放军没有强攻,而是选择了智取。”江华介绍,若想从正面进攻白马山,层层突破防线比较困难。一方面,白马山易守难攻,即使国民党军在万家艮仅驻守1个团的兵力,强攻也要付出较大的伤亡代价,另一方面也延误了解放重庆的时间。

  11月21日晚,我军迅速调整部署,只用一部分兵力向万家艮发起佯攻,剩余部队分三路奇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白马山,埋伏在密林内。

  22日拂晓,睡梦中的田义信一家人被激烈的枪炮声惊醒。“妈,打仗了!”他从洞口望向山外,大声叫道。“子弹像红辣椒一样冲向天空。”对当时的情景,田义信记忆犹新。

  被惊醒的,还有朝天望和风吹岭两地的守军,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解放军战士就如天降神兵般冲进阵地,在第二道防线上撕开两个缺口。

  与此同时,从正面佯攻万家艮的解放军转为正面作战,敌人腹背受敌,第一、二道防线相继被攻破。

  枪炮声的来源不止这一处。埋伏在大陆垭的解放军冲出密林,对敌军防线上的炮兵阵地一顿扫射;而在茶园防线,解放军抢占了三个山头,突袭敌方辎重部队。

  傍晚时分,被蒋介石自诩为“固若金汤”的白马山防线便已土崩瓦解。

  23日黎明,枪炮声又在豹崖、黑大桥响起。在豹崖围歼战中,解放军歼敌两个团,而在黑大桥,我军成功阻击罗广文兵团的增援部队。

  在历时三天两夜的白马山战斗中,我军大获全胜,毙敌3000多人,俘虏1万多人,为解放重庆及全川打开了通道。如今,在豹崖、黑大桥等地,依然可见当年战斗留下的弹孔。

  在这场战斗中,我军有400多名战士牺牲在白马山。在白马镇白马山战斗烈士陵园内,当地人为他们树立起墓碑,纪念这段峥嵘岁月。

  传承精神 让白马山故事代代相传

  白马山战斗结束后,田义信一家从山洞回到家里,他的母亲在玉米秸秆堆里发现了一名脚部受伤的战士。

  “母亲不仅自掏腰包为这位战士看病,还让他在家里休养。”田义信回忆。

  当时,身无分文的战士想打借条补偿医药费,被田义信的母亲拒绝了。伤势稍有好转,这名战士便帮助田母干农活作补偿。

  “直到这名战士伤好离开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田义信说,这名战士只说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受他的影响,成年后的田义信担任了生产队队长,后来又担任铁佛村村支书,直到2004年离任。

  时光荏苒,75年过去了,田义信仍在为游客讲述白马山战斗的故事、母亲救助解放军战士的故事。除此之外,他还向游客讲述白马镇这些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20世纪50年代到三线建设时期,白马镇建起军工厂,为当地工业发展打下坚实基础。随后,军工厂被改制为麻纺厂,带动当地近6000人就业。如今,白马镇又被纳入武隆区工业园区白马组团。

  在白马镇乌江流域,曾经的乌江天险上,乌江白马航电枢纽工程正在加紧建设。

  “建成后,这座航电枢纽可渠化航道里程45.3公里,打通渝东南和黔东北地区进入长江的水运大通道,同时每年可发电18亿度。”白马镇宣传委员徐吉婷介绍。

  “除工业外,我们还拥有‘全国十大最美乡村’‘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村’等荣誉称号。如今,白马镇已是旅游名镇,年接待游客量达10万人次。”徐吉婷说。

  每年清明前后,许多家长都会带着孩子来到白马镇,体验高山茶研学游。当地人在教他们采茶、制茶的同时,还会带他们到展览馆了解红色历史,在烈士陵园祭拜在白马山战斗中牺牲的解放军战士,让白马山的故事一代代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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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泉战斗

  解放重庆城外围最激烈的一次战斗

  8月21日,巴南区南温泉景区,炎炎烈日之下,仍有游客来到建文峰,缅怀革命先烈。

  这里是南泉战斗的遗址。75年前,南泉之战在这里打响。

  1949年11月2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12军35师103团接到作战任务:从南川神童坝抄小路,经巴县(今巴南区)的界石、南泉,直插长江边,抢占渡口,为后继部队过江扫除障碍。

  南泉群山交错、地势险要,层层山峦向北延伸到长江边,向南延伸至綦江境内,构成重庆江南的一道天然屏障,是南川直达重庆的必经之路,也是国民党“江南防线”的战略要地。

  接到任务后,103团1营、2营以日行百里的速度飞奔,于26日抵达南泉虎啸口。

  “在南泉之战打响前,我军无论兵力还是军事位置,均处于劣势。”巴南区南温泉旅游发展中心宣传科负责人王煜介绍,兵力方面,我军只有2个营,而国民党军在南泉部署有彭斌的内二警总队、罗启彤的361师等兵力;军事位置上,虎啸口与我军前进线路呈V字形,是易守难攻的天然关隘。

  下午3时,南泉战斗在虎啸口打响。解放军占领虎啸口南侧高地,但由于遭到建文峰敌军的火力阻拦无法推进。建文峰是南泉最高峰,我军如果从敌军手中夺下这一制高点,就将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当晚,解放军采取声东击西战术,佯攻打鼓坪,突袭建文峰。”王煜介绍,27日拂晓,解放军攀上断崖,发起突击,占领了建文峰,直至28日晚11时半许撤出战斗前,建文峰制高点都牢牢控制在我军手中。

  南泉之战,历时56小时,是解放重庆城外围持续时间最长、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它重创了国民党军队在重庆构筑的“江南防线”。战斗结束后的11月30日,重庆迎来解放。

  在这场战斗中,我军伤亡较大,103团一营副营长徐泉水、二营副教导员梁松斗、二连连长徐根等100多名指战员为国捐躯。

  1953年,南泉之战的烈士骸骨被收殓合葬于南温泉公园后山陈家湾,当地立碑石为“南泉革命烈士墓”,后被扩建为“南泉革命烈士陵园”,与“解放重庆主战场遗址”“解放重庆历史陈列馆”等红色文化景点组成“南温泉解放重庆遗址群”。

  2022年,南温泉旅游发展中心对烈士陵园进行了整体提档升级,增设了园林景观,形成了如今庄严肃穆的整体风格。

  每当清明来临,该中心都会在陵园内举行“五红”祭奠英烈管家式服务活动,邀请烈士亲属及中小学师生看望先辈,祭拜英灵,写下“红色心愿卡”。

  如今,该中心已收集到上千张心愿卡。其中一张心愿卡来自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她就是103团一营副营长徐泉水的女儿徐喜根。徐泉水在参加南泉战斗时,妻子已身怀六甲。徐喜根还未出生,她父亲的生命就永远定格在了34岁。

  “虽然我从未见过父亲,但打小就听家中长辈讲他的故事。我知道,他是人民的英雄,也是我们的榜样。”谈及父亲的英勇事迹,老人热泪盈眶。

  在这张心愿卡上,徐喜根这样写道:“红色江山代代相传。”

  记者 苏畅 张春晓 实习生 周旋

编辑:陈怡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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