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相林(记者 苏思 摄\视觉重庆)
7月1日,北京天安门广场,当听到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告,“我们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在中华大地上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巫山县竹贤乡下庄村党支部书记毛相林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党旗,眼泪夺眶而出。
20多年前,他带领村民不等不靠,在绝壁上凿出一条摆脱贫困的“天路”。路通后,他又积极发展产业,为村民铺就致富“康庄路”……一幕幕往事在他脑海中回放。
“听党话、跟党走,是我人生的正确选择,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今天的下庄。我要加倍努力,继续带领乡亲们把日子越过越好!”7月2日,毛相林告诉记者。
历时7年 带领村民凿出“天路”
毛相林所在的下庄村地处秦巴山腹地,四面都是海拔高于千米的险峻大山。20多年前,这里不通公路,绝壁上的羊肠小道是村民们出村的唯一通道。上世纪90年代末,全村人均年纯收入还不足500元。
1997年,时任下庄村支书的毛相林有了修路的打算。可当他说出这个计划时,村里反对声却不少——没有资金、没有机械、没有物资,修路谈何容易。
毛相林一边给乡里打报告,一边上门给村民做工作。他说:“山凿一尺宽一尺,路修一丈长一丈,就算我们这代人穷十年苦十年,也一定要让下辈人过上好日子!”
他的决心打动了乡亲们,村民们东拼西凑筹集了3000余元,毛相林还以个人名义向信用社贷款1万多元,乡政府也为下庄修路争取到炸药、钢钎等“三材”物资。就这样,下庄人第一次向大山、向闭塞发出了挑战。
由于大部分路段要在悬崖绝壁上开凿,他们就将红绳缠在腰间,在半山腰荡着“秋千”勘测;用钢钎凿孔、铁锹铲土,然后填上炸药,劈山开石。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26岁的沈庆富被大石头砸中,掉下几百米深的山谷;50天后,黄会元也掉下了悬崖。接连两次意外,让毛相林第一次想到了放弃。他将村民们召集起来,含泪问到“同意继续修路的举手”时,男女老少却高高举起手臂。大家只有一个念头:“早日修通下庄路,告慰逝去的英灵,让子孙后代不再受穷。”历时7年,先后牺牲6位村民,2004年下庄人终于在悬崖上凿出一条2米来宽、长7.9公里的“天路”。
敢想敢干 闯出一条脱贫路
路通后,下庄与外界交流逐渐频繁,毛相林发现,光修路还不够,下庄的村民更盼着脱贫致富。“流血流汗我们都拼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阻拦我们打通致富路呢?”毛相林给村民们打气。
产业是脱贫的根基,可产业怎么搞,村民们心里都没谱。事实上,在此之前,毛相林曾发动村民种过大木漆,喂过山羊,每个产业都以失败告终。“难道发展产业比修路还难?”毛相林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儿,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下庄走出一条产业脱贫的新路子。
听说巫山县双龙镇钱家坝的西瓜供不应求,他心动了。和村干部一起乔装打扮成跑买卖的客商,到钱家坝刺探“情报”、偷师学艺、打听销路。有了之前的教训,毛相林在自家土地上先试种了两分地的西瓜,没想到成熟后卖了500元,换了1000斤玉米。这让村民们看到希望,西瓜成了下庄第一个产业。
脱贫攻坚战打响后,巫山县整合扶贫资金,对绝壁天路进行拓宽硬化,临近悬崖的一边还加设了护栏,乡里也派来专家为下庄产业支招。如今,下庄种植了650亩柑橘、200亩西瓜、100亩桃子以及100亩脆李,在全县率先实现整村脱贫。2019年,全村人均纯收入达1.2万余元,是1997年修路前的40倍。
不懈努力 发展产业走上致富路
6月24日,在赶往北京参加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的前一天,毛相林又干了件大事——他代表下庄与浙乐农业签订了股权协议合同,未来,下庄柑橘产业收益将按照农户50%、公司48%、集体经济2%的比例进行分配。“依托这种模式,村里的柑橘将由公司统一管护和销售,下庄产业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毛相林说。
这几年,毛相林和下庄村的先进事迹被各大媒体报道转载后,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响,他也受邀到各地参加巡回报告。报告会途中,他还见缝插针,向随团的干部、专家取经,摸索乡村振兴路径。一次,在渝北区大盛镇,听说当地借助农村“三变”改革发展起上千亩柑橘,产业由公司统一打理,不仅不愁销路,村民还有了打工收入和年底分红。报告会一结束,毛相林就马不停蹄赶回下庄,向乡亲们分享见闻——他想把渝北的“三变”改革模式复制到下庄村。可是,村民们态度不冷不热。“大家怕公司拿了土地跑路,有顾虑。”毛相林说。
无论是修路,还是发展产业,毛相林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服输”这个词。他又挨家挨户上门给村民做工作。“明年柑橘树进入丰产期,仅靠村里的市场资源,销售会出现问题。”他又掰着指头算细账,“我们入股后,柑橘不仅由公司统一销售,所得利润还能按50%给大家分红,每亩地最少能分到400多元。”
账算清楚了,村民便签好了土地入股协议。目前,全村600多亩柑橘已全部实现公司化、规模化管理。
“乡村振兴离不开产业振兴,我还要带领乡亲们把产业做大、品牌做强,让下庄真正成为宜居宜业宜游的美丽乡村。”毛相林说。
记者 左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