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天前的除夕(1月24日),下午3点多,在铜梁的罗霞正准备着晚上的团年饭,接了一个电话,“当时想嘛,肯定是不安逸的。”
让罗霞“不安逸”的电话,正是公司申总打来的,情况紧急让她提前结束放假,大年初一(1月25日)到重庆市公共卫生医疗救治中心负压病房上班。
收治危重病人的负压病房,是抗击疫情的最前线。
接了个电话
罗霞是上海复医天健医疗服务产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员工,原本在重庆市公共卫生医疗救治中心平顶山负责院区保洁工作的她,大年三十(1月24日)已经回到了丈夫的老家,铜梁区。
当天下午,罗霞正和家里人一起张罗着一家的团年饭,公司申总一个电话打来,“让我提前结束休假,返岗,到公卫中心歌乐山院区的负压病房。”原本初三才上班,而且又是到负压病房,面对的是已经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
“当时想嘛,肯定是不安逸。”接完电话就一直郁闷着的罗霞,心里烦着。直到晚上,陆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除夕“出征”武汉刷爆朋友圈,罗霞想通了,“心里头一点反感的想法都没得了,他们都能够到前线去,我负责后勤为啥子又不能呀。”那时候,罗霞心里的不畅已经不见了,存在于胸的是要做事,认真做事的念头。
到了最前线
大年初一(1月25日)一大早,罗霞就起床,简单收拾了行李,让家人开车送她回重庆,跟着公司领导的车到了歌乐山院区。
整个负压病房被严格分为了三个区域,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
罗霞的职责就是每天对清洁区、半污染区进行两次消毒,“负责这边的清洁卫生,地面和物体表面,包括医护人员的拖鞋都要清洁、消毒,不能造成二次污染。”为此,在春节前,罗霞就经过了专业的培训。
她们的操作有着严格的流程。
早上6点过开始工作,7点半工作人员上班之前,清理完清洁区垃圾、地面消毒、拖鞋消毒。吃完早餐,再进入半污染区,清理垃圾、地面和物体表面消毒、拖鞋消毒。上午10点多从半污染区出来,对清洁区的桌子、柜子等物体表面消毒。11点半,给确诊病人和工作人员取午饭。
“午饭一吃,又该收垃圾了,基本上又按上午的程序走一遍。”
这一遍走下来,也就晚上7点了。
“一天工作下来,清洗完,基本上倒头就能入睡,太累了。”罗霞值班时的寝室,也在负压病房。
误伤了眼睛
从大年初一(1月25日)到大年初六(1月30日),罗霞一直在负压病房,虽说大多数时间是在清洁区和半污染区,但仍有好几次来到了污染区,也多次和确诊病人接触。一次要给送病人的救护车消毒,而污染区的同事已经累得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他也刚出污染区,如果要再进污染区内,也需要另换一套防护服。”于是,罗霞穿上防护服,就帮同事去给救护车做消杀工作。
1月25日到28日,她都到污染区协助工作,清收了垃圾。
面对这些,罗霞说自己不怕,“我们防护做得很好。”
然而,一次误伤,却把她吓得不轻。
那是1月27日下午,罗霞从污染区出来,“我觉得眼睛有点卡,就怕是病毒感染,引起了结膜炎。”晚上,罗霞一边回忆白天做事的每一个程序,一边滴着眼药水。然而,眼睛越来越不舒服,“都睁不开了,我就觉得应该不是结膜炎。”把白天每个细节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后,罗霞告诉自己,应该是紫外线灯把眼睛射伤了,“我当时不知道那是紫外线灯,因为在那边亮一些,我就当成普通的照明灯了,就在灯下翻看垃圾袋型号,出来脱防护服的时候,也在那里脱的。”
到半夜,眼睛更痛了,也越来越红肿,罗霞却放下心来,“虽然痛,但也确定不是被病毒感染了。”
担心走丢了
现在回忆起在负压病房的工作,罗霞说最让她怕的不是被感染,而是病人跟着她走丢了。
1月28号下午,罗霞接到任务,和同事一起,护送三位病人到放射科拍片,本来眼睛都被紫外线灯射伤了,加上起雾的护目镜,罗霞说那一段路,自己完全是摸着在走,“地面也不平,等拍完片回来的时候,天也黑了,担心万一病人跑了怎么办。”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担心,罗霞说主要是怕病人会有不好的想法。
“我和其他工作人员护送三位病人去拍片,其中一位病人氧气袋快没氧气了,我就转回去拿,发现外面天黑了也逐渐冷起来了,耽搁的时间就有点长。”那段平时就不好走的路,又来回走几遍,双层鞋套都磨坏了。
鞋套磨坏再换就好,橡胶手套却是不能说换就换。
由于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都必须戴着橡胶手套,罗霞的手背起了很多小疹子,身上稍微热乎点就很容易发痒,“我一挠,就破皮了,但在负压病房工作,不可能不戴手套,戴上手套工作手又爱出汗。”就这样,破损皮肤和汗水已经将手套紧紧粘在手上,“手套戴上很痒,脱下来很痛。”后来公司领导知道后特地带了膏药,缓解了疼痛和皮肤干燥问题。罗霞也一直坚持到大年初七(1月30日)早上8点才出舱。
文|罗薛梅